2015年1月2日下午13点,在长宁民俗文化中心三楼的小剧场里,“海上丝竹星空长宁行”2015新年江南丝竹专场音乐会拉开了长宁民俗中心2015年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江南丝竹保护传承工作的序幕。此次音乐会有上海市江南丝竹协会,浦东、仙霞、新泾镇的中国国乐团,川沙铁沙国乐社,仙霞国乐会,田野国乐队,这五支团队都有70年以上历史,而且有3位市级的传承人参与其中。本次“海上丝竹星空长宁行”活动对民俗中心而言,是继2014“丝竹韵、弦外音”民乐推广季之后,民俗中心吸引到市级江南丝竹专业团队的主动合作,这不可不谓是筑巢迎凤的良好效果。
音乐会期间,“笛王”陆春龄之子,上海江南丝竹协会会长陆星毅先生,吹响了江南丝竹八大曲之一的《六板》,以及根据《金蛇狂舞》改编自创曲目《阳八曲》,让在场观众大呼过瘾。
以陆春龄先生为例,他的艺术生涯与江南丝竹有着不解之缘。“笛王”陆春龄是我国南派笛艺的杰出代表之一,被国内外听众誉之为“魔笛”,也是公认的江南丝竹界的泰斗级别人物,纵观其平生经历,他是名副其实的人民音乐家。他7岁即向一位皮匠师傅学笛,十几岁就参加了民间丝竹团体“紫韵国乐社”,1940年与友人组织“中国国乐团”。他因生活所迫,曾开过汽车,踏过三轮车,但生活的辛劳并没有压倒他。除了借笛子来排遣胸中的积郁外,还借踏自行车之便,寻师访友,磨砺自己。
长宁江南丝竹市级传承人姚振平先生,他自幼喜爱江南丝竹,早在读小学时就学习二胡。1940年,正式拜师上海高功法师张宏鹏老师,在此时期学习了笙、笛、箫、二胡、三弦、琵琶、扬琴等各种乐器的演奏。在老师的精心指导下,获益匪浅,为后来参加江南丝竹活动打下了良好基础。1943年,正式加入虞姬墩国乐社,并担任负责人。该社成立后,经常到乡间田头为农民兄弟演奏,经常参加农村中的婚寿喜庆、游行庙会、花灯行街等活动,是一支很受人们欢迎的队伍。在此期间个人各方面的演奏技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演出经验也日益丰富。
由此可见,“江南丝竹”是无数个人民音乐家演奏艺术成长的沃土,江南丝竹所具有的清新活泼、韵味隽永的特色,便成了他们演奏民族器乐风格的基调。于是,江南丝竹乐曲让越来越多的新中国老百姓喜爱。所以,江南丝竹,是扎根人民的音乐,是反映人民质朴生活的音乐。我们相信,它只要有一方不大的“舞台”,定能焕发奇光异彩。
江南丝竹协会副会长陆星毅感叹道:在保护江南丝竹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工作中,仅仅依靠一批项目传承人是远远不够。江南丝竹更需要的是舞台、是与观众面对面交流的平台、是不断创新发展的推广措施和保护机制。目前,江南丝竹协会会员中相当一部分已属耄耋之年,他们身边的老乐器、老乐谱、演出中经历的老故事,都是最宝贵的财富,对这一批财富的整理需要大量投入,虽经常忙到深夜,但保护状况在陆星毅先生看来还谈不上有所成就。
江南丝竹面临的问题,在目前的社会背景下,就是“创新运作机制”问题。
成立20年的上海江南丝竹协会前几年曾面临经济上入不敷出的困境,但近年来获得了一部分社会单位的支持,解决了协会部分活动演出的运作所需。因此,如何在社会民间专业协会和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单位之间建立起一种合作机制,依靠公共文化阵地资源,发挥社会文化组织机构的专业力量和技术支持,将政府和民间对江南丝竹保护发展的共同愿望一同发挥光彩。政府在活动场地、群众组织、宣传推广等方面对民间组织提供支持,民间组织在活动质量、专家邀请、艺术监督等方面提供专业力量,这样必然能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盘活做精。
目前,阻碍江南丝竹发展的第二就是“管理培育人才”问题。
让人焦虑的是,很多老年演员外出演出面临安全问题,提着乐器上下车,稍有不慎的话,活动组织方最多尽道义尽些慰问和关心,但不让他们参加演出,他们又会感觉失落。此外,还有年龄结构的老化。急需一批接班人,但江南丝竹会员青黄不接,年轻的骨干更是稀缺。80多岁的陆春龄去年还坚持江南丝竹创作,新创了笛箫合奏曲《天和》,但新生创作力量更是寥寥无几。不过近年的社会艺术水平考级为找到年轻的江南丝竹演奏者打下了基础。但仅此还不够,江南丝竹更需要走进学校,走进青年,让不了解民乐、不会演奏民族乐器的轻年人知道江南丝竹,了解江南丝竹。这其中,民俗中心可以发挥的空间就有许多,2014年,民俗中心就组织举办了“丝竹韵、弦外音”民乐推广季活动,通过推广季搭建了一个江南丝竹运营的平台,将文化企业、文化协会、公共文化单位、学校等社会力量结合起来,各尽所能、各求所需。
最后一个问题,是江南丝竹宣传演出舞台的必然面向多样化的转变。
江南丝竹协会自生不能依靠演出作为生存之道,其会员也都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他们有的是医生,有的是老师,都有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之所以有演出必参加,完全是出于对江南丝竹的热爱,处于对发展江南丝竹的责任,为的是能为江南丝竹找到一个传承推广发展的渠道。在过去的思维方式下,大家仅仅认为只要找到一方舞台,便找到一批知音。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江南丝竹受众群体的变化,演出宣传方式也必然相应发生变化。这就需要民俗中心责无旁贷地帮助那些专业社会机构转变观念,我们既可以四处奔走、广泛呼吁,又可以帮助社会机构突破瓶颈,为他们创造各种宣传江南丝竹的机会,提供各种演出途径,为江南丝竹争取一席之地,让江南丝竹参与群众文艺公司白领群巡演的序列中,让江南丝竹参与民俗讲堂社区巡讲的序列中,让江南丝竹参与到文化送温暖扶贫助困的序列中等等,这些演出形式宣传方式舞台场地多样化了,形式灵活化了,但推广、宣传的效果一点也没有削弱,培养年轻化受众群的目的达到了。因此,相比单一的纯粹的舞台演出,这些多样性、灵活性的推广宣传方式更加便捷、更加普及,当然完整性、经典性的剧场版音乐会也是需要的,但决不能为了所谓的“高大上”的艺术效果而“一棵树上吊死”。
我们都有一个理想,就是能办起一场完整的江南丝竹演出。然而,暂且不计演员报酬、演出场地、音响舞美、包装宣传等费用,这些纵然都有政府支持和社会组织出力,就目前的形式,能通过自然经营渠道,将演出门票以公益性、“平民化的面孔”出售倾销都很困难。因此,留给江南丝竹人需要思考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现在的生活质量提高了,人民的欣赏口味也变了,在新形势下如何把“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人民音乐路线走到底,如何坚持“服务群众、引领民众”的宗旨,把产自于生活、兴自于人民的音乐“江南丝竹”发扬光大,是值得每一个热爱江南丝竹的文化人深思的问题。